追花的人 / 文:袁建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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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的四月,洋槐花开放的季节,到处都有小蜜蜂嘤嘤嗡嗡地忙碌的身影。去年的那个养蜂师傅也一定回到南京了吧!
沿着前湖边的绿道,一路上都看见古老的城墙边矗立着一棵棵高大虬劲的洋槐树,树枝上一嘟噜一嘟噜的洋槐花刚刚开放,清冷香甜的洋槐花的味道一阵阵扑鼻而来,沁人心脾。不时有小蜜蜂匆匆地飞过,那嘤嘤的声音在晴空里显得格外的宁静。
不一会儿,便来到中山门外通往梅花山的公路边的这片槐树林,老远就看到那顶熟悉的黄色大油纸伞,我知道那位养蜂人和他的蜂儿们今年已经来这儿安营扎寨了。走近去,果然看见应师傅正坐在伞下专注地取蜂王浆,身后便是那几十箱蜂房,成千上万的蜜蜂正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。
远远地喊了一声“应师傅!”应师傅抬起头来微笑着招手:“又见面了啊!”
应师傅胖胖的,大约50岁,金华人,养蜂已经20几年了。每年春暖花开的季节他和妻子就从老家出发,追逐着花儿一路由南向北,途经江苏、山东、河北、辽宁,甚至最远可到黑龙江的大兴安岭。
据应师傅讲,养蜂人每年有半年多的时间都在追着花期,一路向北,再向北,颠沛流离,风餐露宿,很是辛苦。我问他子女们是否愿意子承父业?他憨厚地摇了摇头道:“我三个女儿,一个儿子。最大的两个是女儿,都已经读大学了。没人愿意继承我的职业,太苦!”
我说:“养蜂是个技术活,将来若没有了年轻人的传承,慢慢的这个职业就会消失掉。太可惜了!”
应师傅也无奈地摇摇头!
我一直很好奇蜜蜂是怎样一个忙碌而团结的小社会?小东西们是怎么采蜜的?蜂王浆是怎么形成的?今天师傅兴致很高,便起身走到一个蜂箱跟前,从里面取出一扇蜂巢来,指给我看传说中的蜂王。原来,一个蜂箱里只有一只蜂王,其实就是蜂皇后,是这个箱子里的老祖母,她统治着这个箱子里大约两万五千多只的蜜蜂。每个蜂箱只有一扇蜂房里是蜂王浆,其余的是蜂蜜;蜂王只吃蜂王浆,而蜂蜜是给蜜蜂吃的。
有意思的是,假如蜂箱里生出了另外一个新蜂王的话 ,那将是养蜂人的灾难!因为,一山不容二虎!老的蜂王肯定会选择离开这个蜂箱,而蜂箱里所有的蜜蜂都会追随蜂王而去!养蜂人拦也拦不住的!
我很惊讶:“那咋办啊?!”
师傅笑着说,所以我们养蜂的人必须保证一个蜂箱里不会出现两个蜂王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!
一番攀谈,还真的长了不少知识!
蜂蜜是人类最喜爱的食品之一,西方人最向往的天堂也无非就是流淌着牛奶和蜜的地方了!可是如今想吃到安全放心的蜂蜜已经很难了!
我请应师傅帮我打出几瓶新鲜的蜂蜜,他爽快地放下手头的活,起身走到一个蜂箱边上,掀开上面的盖子,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小蜜蜂簇拥在一起。师傅从蜂房里取出一扇蜂巢,用大刷子轻轻地拂去蜜蜂,然后放在打蜜的铁桶里,使劲一摇扶手,一会儿便打出很多晶莹的蜂蜜来。我禁不住用手指蘸了一下,放在嘴里,真甜啊,隐隐地还有槐花的清香味儿!
告别了养蜂的师傅,我在想来年再一次春暖花开的季节,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那忙碌的身影?若干年后,我们还会不会有机会看到这些可爱的追花的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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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5月6日 南京 后宰门
(本文同时发表于公众号“中国诗歌文学精品”;2017年5月8日个别句子调整。)
(本文图片来自网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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